栖梧。

文字囤积仓库。

北冥有蝶

BGM.大鱼-周深

★美好属于他们,ooc属于我。

★依旧拍胸脯保证无雷,这篇是巨型脑洞+现实隐喻,喜欢纪实向文学可以尝尝《蓝月亮》←链接可戳



【楔】

“那王晰老师您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做什么呢?”

“在家看书。我挺喜欢看书的。”

“最近看了什么,方便给您的粉丝透露一下吗?”

“这个啊...昨晚我喝了点酒,又重刷了一遍《大鱼海棠》,深更半夜的突然就特崇拜庄周老先生,你看人家文章写得又好,开黑上分又六(笑)......然后昨晚就一边循环我之深深的《大鱼》,一边去拜读《庄子》了。”

“您肯定是受文学濡染,这之乎者也,说话都文绉绉的了。”

“哈哈哈,差不多。不过内容太多,我也就挑了几篇看。”

“后来呢?”

“后来啊......我成了庄周先生,大鱼在我梦境的缝隙里游过了。”

 

【壹】

 昔者庄周梦为胡蝶,栩栩然胡蝶也。自喻适志与!不知周也。俄然觉,则蘧蘧然周也。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,胡蝶之梦为周与?


 

雾。

全是雾。

四面八方的浓雾仿佛一张贴地卷来的席子,将视线遮了严实。飘渺的气钻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,浸得人清冷,几乎要开始颤栗。

好像有什么无形中牵引着他。

王晰不由自主地向前一踉跄,又忽地停住。他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东西,没有什么可以指引他的方向。这片雾隐藏了一切,或者说,这雾吞噬了一切。

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。无方之境。

醉过酒的太阳穴神经一刺一刺地拉扯,他突然开始想念床头那杯凉掉的蜂蜜水了。

还有那个端着蜂蜜水被他酒后黏糊糊的话语气得鼓腮帮子的男孩。

于是王晰笑了笑。

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,一想到那个男孩他就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。那个叫周深的男孩是他酿在心底的蜂蜜,单单是从罐口泄了点气味,都甜而明媚。

 

哒哒.....

有脚步声自远处而来,击碎了混沌。王晰回头,看见明蓝色的光芒在渐淡的雾气中隐约闪烁。

男孩有双漂亮的眸子,是干净清澈的蓝色。短衣紧贴在他的身上,摹画着少年利落清爽的线条,让人联想到终日生活在水边的越人,瓷白的肌肤大片大片裸露在雾气中。他赤着脚,脖子和脚踝处散落着一些细小的,蓝色的鳞片。

 

...深深?

王晰心底下意识滚落那个名字。

不会错的,那写尽单纯的眉眼和盈满爱欲的颈窝。

他的男孩一直都是复杂的,美的集合。

 

“蝴蝶蝴蝶,你从哪里来?”男孩问他。

“蝴蝶......”王晰怔了下,扭头看了看自己近乎透明的翅膀,忽的就笑了。

他好像,跟庄老先生一样,真给自己整成了一只扑棱蛾子啊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王晰答,又反问道,“这是哪里?”

“这里是北冥,人死后灵魂穿越大海,从归墟中到达这里,每个人的记忆都化成这里的一部分,执念太多,就成了雾。”

“那深......那你呢?”王晰又问。

“我是这里的王,曾经是。”男孩的瞳孔里溢出一丝悲伤,他顿了顿继续道,“从我有记忆开始,就被告知我是这里的王,我们世世代代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——‘鲲’。我诞生的使命就是守护这里。”

王晰听出些门路了。

这是庄老先生的世界吧。他睡前刚在书中叨扰过。

“你呢,小蝴蝶?”鲲用他那轻轻柔柔的声音问,“你叫什么,从哪里来?”

 

王晰想说些什么,但他的意识正慢慢脱离蝶身,浮在了半空。他俨然是在以上帝的视角旁观着故事的发展了。

“我?我怎么知道?”他见那蝴蝶扑棱了几下翅膀,扇开了一片白雾,这才发现这里少有路面,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海面。“不过我倒是做过一个梦,梦里我拥有和你一样的,人类的形体。那时,我叫庄周。”蝴蝶说。

“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呐。”男孩歪了歪头,“......我要是会飞就好了,像你一样有翅膀,不过还要更大,大到能载我到南冥去——那里是天池。据说,如果有鲲能够乘着六月的大风飞到南冥,这里所有的执念都会变成烟花消散......想想看,如果我真的能到达南冥,这里该有多美!”男孩跳跃着在水面上大声欢笑,溅起水花荡开一圈圈的涟漪。

 

“你生来就属于天际。”

王晰突然很想听深深唱这句,很想很想。

 

他想象着那样的画面,想象着身量瘦小的男孩振翼而飞,在他身后,无数雾气载着他升起,又化作淡金色的烟花消散。男孩就这样在天上飞舞回旋,摇曳满天幕的光,一直飞到遥远的南冥去。

他不由得笑了。

“极致的美。”他听见自己和蝴蝶异口同声。

 

【贰】

任公子为大钩巨缁,五十犗以为饵,蹲乎会嵇,投杆东海,旦旦而钓。大鱼食之,牵巨钩,錎没而下,骛扬而奋鬐,白波若山,海水震荡,声侔鬼神,惮赫千里。任公子得若鱼,离而腊之。

 

王晰再次清醒的时候,发现自己正睡在高峻的陡崖上,汹涌的海风打得他脸颊干涩生疼。远处隐约传来雷鸣般的响声,那是巨浪拍击角逐的声音,远远听去犹如牛吼。

他抚着发痛的额头想要坐起来,一双靴子慢慢走入他的视线。

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:一袭金边红袍迎着海风飞舞,嘴角带着危险的笑意,托着酒的手筋节分明。

他应该是没见过这个人,可是没来由生厌。

崖上忽然起了墨色的雨云,六月明净的天空迅速黯淡了下去,天地间笼着一层阴翳的铁灰色雾气,风大得令人心颤。

“庄先生醒了吗?鄙人姓任,大家都称我作任公子,久而久之,我也忘了自己叫什么。”公子笑笑,“六月可不是一个适合钓鱼的季节啊……不过要钓大鱼,还得是在这时候。”

王晰看着他,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看一个疯子在陡崖上喝酒聊天。不过只是徒劳,他没想到丝毫。他皱了皱眉头。

海风声越发的大了,巨浪拍击着石崖仿若雷鸣。任公子忽然长笑,像是迎合着滔天的大浪。石崖在他脚下颤抖,像是畏惧着什么东西的到来。

王晰忽然瞪大了眼睛:“你刚刚说......钓鱼?”

“嗯。”任公子气闲神定地看着他。

“究竟要钓什么样的鱼......才要用到这样的‘竿’啊......”王晰仰望着一人多高的绞盘讷讷。

“先生有所不知,我要钓的,是北冥的王!”公子脸上笑意更浓。

“我在这里等候多年了......”任公子凑过来,满不在乎地笑道,“就是今天,这一代的北冥之王长大了,他要借着六月的风凝翼,化作鹏鸟飞去南冥天池,只有这一次机会。”

王晰的头越发地疼,他狠狠捏揉眉心:“北冥的王......是鱼?”

“是鲲!鲲之大,不知几千里!我要钓的便是他。”任公子又笑。

“你怎么有把握他会上钩?”王晰问道。

“一定会的,凭他的重量,就算六月风再大也绝对飞不起来的,他定会寻找凭借之物......而我的宝贝,就是最好的凭借之物!”任公子自信地拍了拍他身旁的绞盘。

“嘘......”任公子将食指抵在唇上,“他来了。”

不用他多言王晰也知道有什么样巨大的生物要来了,风几乎要把陡崖上的两人卷走,大浪几近漫过崖顶,山在震动,水在咆哮。天地仿佛在摇晃,世间的一切都在令人惊惶地震颤。

而任公子。

他狂笑着,狂笑着饮酒狂笑着冲上前狂笑着奋力扭动绞盘,像是要与整个世界为敌。

王晰呆呆地看着他。

大海的尽头,巨大的水浪拍打着天空,翻腾的水雾挡住了那庞然大物的身影,任公子感受着绞盘上传来的可怕力量,放声嘶吼:“来啊,来啊鲲,上来啊,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啊......”

大鱼出海的一瞬间,王晰看清了它的样子——那是何等美丽壮观的生物啊!携着惊天巨浪而来,明蓝色的鳞片闪烁着耀眼的光,巨大而有力的鳍拍击着风,像是随时会腾飞而起。任谁也相信它能乘风而去。

大浪滔天,鱼龙狂舞,一切彰显自然伟力的声音冲进王晰的耳鼓,他几乎聋了。

有人在笑。他想。

确实有人在笑。任公子离开了绞盘,大笑着向巨浪狂奔,他飞身一跃,跳下崖顶,迎向漫天巨浪。

疯了。王晰捂着自己的脑袋,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与世界为敌的男子。

任公子并未坠下去,他凌空而舞,拔剑狂奔,他的笑声甚至盖过了浪盖过了风盖过了自然界的一切声音。他提剑向鲲,浪花被他拦腰斩开碎在鲲的周围,每一道剑光落下,大鱼的身体随之开裂,蓝色的血液喷涌四溅。

神一样的伟力。

 

“不对!”王晰咬死下唇,双手抱头慢慢跌坐在地上,“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......错得离谱!”不知是不是海风作祟,泪水从他的眼眶中踉跄跌落,坠得他的神经愈发刺痛。

一瞬间他隔着巨浪抬头。出乎意料的,他对上了大鱼那双海一般的,明蓝色的眸子。

悲伤犹如潮水般淹没了他。

 

他想起来了,的确错了,的确是有个爱人要离开他了,彻底地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【叁】

    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。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.鹏之背,不知其几千里也;怒而飞,其翼若垂天之云。是鸟也,海运则将徙于南冥。南冥者,天池也。《谐》之言曰:“鹏之徙于南冥也,水击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,去以六月息者也。”

 

明蓝色的血液四散飞溅,红袍公子却纤尘不染。他的剑锋所至,一切土崩瓦解。

鲲几近失去了完整形体,破碎的血肉融化成一团明蓝色光晕,像是在保护着什么。

 

任公子停止了狂笑,他温柔地注视着那团光晕,大踏步走了进去。

他看见了一个有着漂亮的淡蓝色眸子的男孩。蓝色的短衣紧贴在他的身上,骨骼纤长,雪白的肌肤大片大片裸露在雾气中。他赤着脚,脖子和脚踝处散落着一些细小的,蓝色的鳞片。

他惊惶地瞪大了眼睛盯着任公子。

他的身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,任公子轻扬嘴角,慢慢横抱起他。

“真美啊,北冥的王。”他打量的目光仔细地在男孩脸上游走,像是端详艺术品,“不过孩子,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......你要做的事,我都未必敢做......万物皆有律,造化不可逆。我会借你好好成就自己的名声的。”他假意温柔地注视他,勾着唇角。“别了,孩子。别了,北冥的王。”劈开一切的剑对准了男孩修长的脖颈。

 

“我……想起来了。”任公子听到身后的人这样说道,“这是我的梦是吧,庄周的梦,蝴蝶的梦。”王晰踉跄着撑起身,巨大的蝶翼在身后舒展,明蓝色的光须臾间黯淡了整个天地。

“不许伤他,至少在我的梦里。”瘦削的男人一字一顿。

“他说要到南冥去,他要乘着六月的大风到南冥去,这里所有的执念都会化作烟花消散,这是他的梦啊……”蝴蝶展翼,一霎间万物相吹。“你……凭什么拦他?”

“你凭什么,拦他!”透明的翅膀划过,任公子快步后退——这疯子一般的男人第一次做出了闪避的动作。

几乎是一瞬,王晰扑了出去,接住了男孩娇小的身体。他奋力扑动翅膀,每一挥都掀起飓风。

“我带你去南冥,我们乘着大风到南冥去,到南冥去!”王晰盯着鲲的眸子大笑。鲲也笑了,没来由的。蝴蝶近乎透明的翅膀包裹了王晰和男孩的身体,一对更加巨大的翅膀铿锵地伸展而出。

“疯子。”任公子嘲弄地笑笑,扔下手里的剑。

剑斜斜地插在了地上,一瞬间山崖土崩瓦解,大地成灰。

任公子任凭自己的身体掉落,无数金色的烟火迎着他在北冥的上空绽放。

“真美啊,北冥的王。”任公子缓缓合上眼。

 

 

“怎么了晰哥?做噩梦了?”

“不算噩梦,但梦里我的深深被人欺负了。”王晰闷闷地叹了口气。

“哈哈别瞎想,谁会欺负我啊?”周深好笑地看着孩子气的他,被窝里的右手悄声勾上王晰的小指,攥了攥,像某种无声的抚慰。

“不知道是谁......可能是一些乱七八糟想害你,对你不好的人吧。梦里你不认识我,又厉害又愚蠢,哎偏偏是让人喜欢的命...于是我差点丢了命地护着你,想看你发光发亮......”

“噫。好滥俗的桥段啊!老王你是不是又看什么青春伤痛文学去明媚忧伤了......诶这谁啊大晚上的发消息?”黑暗中,手机屏突然幽幽地亮起来,周深侧过身去够手机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......公司的事......”惨白的光映亮了周深眼角眉梢露出的疲倦,他飞快地敲了几个字回过去便熄掉了手机屏。

王晰瞥了眼,聊天窗口那个头像金边红底,四个金黄的字。

“等等,我知道梦里那个讨人厌的疯子是谁了。”王晰舔了下后槽牙,语气僵硬。半晌他长舒了口气,缓缓道,“算了,等六七月风起,我的大鱼就能遨游本该属于他的天际了。”

周深轻轻地笑了声。双眸借着爬上被角的月光染着亮。

“那梦的后来呢?”他突然问。

“后来......”

穷发之北,有冥海者,天池也。有鱼焉,其广数千里,未有知其修者,其名为鲲。有鸟焉,其名为鹏,背若太山,翼若垂天之云,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,绝云气,负青天,然后图南,且适南冥也。野马也,尘埃也,生物之以息相吹也。

后来的庄周在他的书中这样写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完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唠唠叨叨(可忽略):

啊我终于又完结了一个脑洞!之前架刀在我脖子上的壮士们!饶我一命!【噗通跪下OTZ

其实这算是魔幻文学了哈哈哈只是带了点现实隐喻,深是大鱼,晰是蝴蝶,任公子...你们猜猜?然后就是感谢晰的陪护,也愿深夏天自由后能做那只世人仰望的大鱼。

三段引用皆出自《庄子》,原文没有联系希望大家不要被我脑洞带偏OTZ

梗源是晰的两次采访,一次记者问他一个人喜欢做什么,晰说看书,记者又问了他看了什么书大概这样,还有就是珠海音乐节后台采访晰说想变成鱼,变成大鱼。

于是就安排晰和他的大鱼见面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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